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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 八大山人 竹石芦鸭图 纽约苏富比2016秋拍 成交价46.6万美元
八大山人大一生充满传奇色彩,芒鞋破钵,天涯羁旅,颠沛流离,朱耷用生命诠释了从贵族皇胄到一代名僧的人生传奇。
这是从朱耷的精神世界中走出来的作品,个性孤介的八大山人,看空了世事,笔墨极简,然简中有味,他的画也与生俱来带着一种傲世的神情。家仇国恨这些精神上的痛苦转化为艺术上强大的爆发力,成就了他。
八大山人在图中零星的画了几朵芙蓉花,而他的一生就像是这一丛芙蓉花,根基是富贵的,绽放是华丽的,春夏秋冬是变幻的,只可惜错种在朱门的悬崖之上,误了好时节。甲申三月十九之变,是他一生永不能忘怀的时刻,千里江山虽然是不移的,门户却是会改换的。清兵的铁骑入关之后,敲碎了他原本繁花似锦的生活,于是遁迹空门,潜居山野。这就注定他的一生将带着家破国亡的悲哀,隐居在山寺古刹中,寂然于丹青,身心处在冷寂之中,孤独终了。
清 八大山人 竹石芦鸭图 局部
画中的水禽有着拟人般的意态,带着孤寂的伤感,八大山人笔下的禽鸟,情绪化,符号化,个性化。虽然只是寥寥几笔,但是朱耷作画能在寥寥几笔中传达出许多“余味”,这不仅需要极高深的功力和极高尚的笔墨趣味,还需要“人画合一”的感同身受。几片墨点,萧条淡泊,闲和严静,完全从他孤寂和郁愤的精神状态中走出,他不是在画画,他是在表达思想,由是亦知八大名满天下,不是偶然。
清 八大山人 竹石芦鸭图 局部
风花雪月不再,簪缨世家飘零,取代朱耷富贵侯门生活的,是艺术上的辉煌和造极。若干年的学禅参禅并未修复他内心的孤寂感和失落感,他的心里仍然充满不平衡,充满抑郁,甚至充满对有清一朝的仇恨。他就将这种情愫,落在纸上,化在画面中。画中凋落的芙蓉花,孤单失群的大雁,不正是他想表达的现实悲愤吗?
清 八大山人 竹石芦鸭图 局部
八大山人恐怕很难被称之为高僧,他先做僧人,又信奉道教,长居道观青云圃,晚年又回到寺院修行,在佛教和道教之间辗转,亦僧亦道。
他的一生是在“避世”,而非真正的“出世”。他到驾鹤之时仍没能平复心中的亡国破家之恨,他心底又怎能放得下这段极苦极累极烦恼的人生。但他的确是个杰出的艺术家,当之无愧的一代画僧,艺术造诣登峰造极,真正的把思想与笔墨结合得天衣无缝。
清 八大山人 竹石芦鸭图 局部
八大山人(1626-1705),原名统,俗名朱耷,僧名传綮,以号行,又号彭祖、雪个、个山、人屋、刃庵、道朗、良月、书年、何园、破云樵、驴、驴汉、驴屋驴等。籍贯江西南昌,明太祖朱元璋第16子宁献王朱权九世孙。与石涛、渐江、石溪并称“四大画僧”,其画风及画品对后世影响极大。明亡后,初为僧,后为道,继而还俗。以明遗民自居,不肯与清合作。因尝持《八大人觉经》,故又号八大山人,署款四字连草起来,形似“哭之”、“笑之”,表示他对清王朝的不满和对故国的怀念。能诗文,擅花鸟、山水。其花鸟承袭陈淳、徐渭写意花鸟画的传统,发展为阔笔大写意画法,其特点是通过象征寓意的手法,并对所画的花鸟、鱼虫进行夸张,以其奇特的形象和简练的造型,使画中形象突出,主题鲜明。山水画初师董其昌,后又上窥黄公望、倪瓒,多作水墨山水,笔墨质朴雄健,以放任恣纵见长,清逸横生,意境荒凉寂寥,作品中常有一些出人意表的结构造型。亦长于书法,擅行、草书,以秃笔作书,风格苍劲圆润、流畅秀健,意境高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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